黄白甜

【古代AU|穆老关门弟子X大师姐家锦衣卫】桃花倦倦·枝繁6

限流好轮回，老福特饶过谁

 

枝繁6

 

“哥哥。”

 

“你怎么还没睡？”小新抬起潜心于棋局的脑袋，门前的今夏虽然拆了发髻，但衣服还穿得齐齐整整，不像是要准备入寝的样子。

 

“你还在看这盘棋？”她走进小新的房间，在对弈的白方位置坐下。

 

“可看出什么了？”他搓着棋盒里被占去后取出的几枚黑子。

 

“嗯……”她将长发拢到耳后，观察黑子的走势，“对了，今天陆绎有来吗？”

 

小新摇头，“你们约好了？”

 

“倒是没有……”她用手指夹起了一枚白色棋子，凉凉的玉石触手生温，“我觉得或许可以这样。”

 

穆新扬眉，看似不起眼的位置却成了突破的关键，两人便继续坐在灯下将残局补完。

 

事态转圜，是花瓣在风中微动的一瞬。

 

“你笑什么？神神秘秘的。”今夏喝掉杯中余下一口的桂花糖蜜，起身准备回房间去。

 

“没什么，早些睡吧。”

 

窗檐上的槐花开了，一串串的像白流苏，落笔精湛而不失流动感，英英挂在今夏支着的脑袋上。

 

她只是很想陆绎，没来由地想要谈天说地，淡化心头面对不确定未来的那抹思绪。和衣躺在床上，却舍不得关上门窗，夜晚整个穆府的寂静冷漠都涌进了闺房。

 

她望着窗外点点星光的夜空，也不知道隔空传念到底是不是真的。

 

快要睡着时听到门扉触动的声音。

 

“唔……”今夏揉搓着惺忪的眼睛，一身墨绿长袍落入眼中，笑道：“我房里来了个翻墙的锦衣卫？”

 

“你可真会说话。”陆绎见她光着脚就跑下床，上前将人抱回榻上，“春日夜里还是有点凉的，别着了风寒。”

 

“今日做了什么？”

 

陆绎不厌其烦地将白天所做的公务一一说来，她边听边抽来一束头发编辫子玩。

 

直到一阵西风吹进来，今夏打了个喷嚏，陆绎才发现她的房间四面都大开着门窗，停下了口中的琐事，快速关了门窗。

 

“你这是，在等我？”

 

“嗯。”今夏抱着膝盖点头，“我不想被带进皇宫，但是师傅在外远游，哥哥以他说话的分量，在这件事上没有办法……”

 

陆绎安抚地拨弄她耳侧的发，轻柔地用拇指蹭着冰凉的耳垂。“没事……距离回京还有些时间，或许还有回圜的余地。”他太明白面前的女孩不愿过被人安排的生活。

 

“你能来听我说些烦心事，我就已经觉得很开心了。”今夏把脑袋靠在陆绎的肩头，关了窗户，身上还是有点冷，两条手臂不自觉地缩紧。

 

陆绎只是摸着她的头发，没有继续往下说。

 

他知道皇帝身边的总管太监李芳已经在找父亲陆廷调查今夏的身世，所以今晚才偷偷跑来看她。

 

“你别走了，像小时候一样，陪我睡吧。”

 

“这怎么行，女孩子家还是要讲清誉的。”他扶着今夏的肩膀，伸出手指勾勾她的鼻头。“我们都不是小时候了，不是吗？”

 

他们都不是小孩子了，肌肤之亲对他们来说有了更深刻的意味。

 

“嗯。我懂的。”她摸摸手腕上的小金珠，拉着陆绎的手躺回被窝里，“那我睡了？”

 

“睡吧。我陪着你睡着了再从后门出去。”

 

今夏满意地合上双眼，侧躺着将他的手掌靠在怀里，如孩童般安然。

 

窗台上的洋槐落在芭蕉叶脉的凹陷中，轻柔得像温暖的雪花，堆积得多了，又摩肩接踵地乘着滑梯落到下一片叶子上。

 

夜晚如此静好。

 

……

 

严世蕃深呼吸着枫林坳中的药草香气，身形逶迤的蛇群从他舒展的双臂下穿过。

 

“菱儿真有诗意，我没看错。”

 

枫林坳的这一片红色，比栖霞山的更美，让人入之便迷失了方向与意志。严世蕃对此时此刻情致飘忽的状态极为沉醉。

 

“这些小蛇也像你一样调皮。”严世蕃抓住爬上他前胸冷冰冰的一条青蛇，似笑非笑地看着那双狠戾的眼睛，手指稍一动内力，小蛇就生生断了命。

 

亮着灯的小木屋渐渐近了，来人风度依旧，好生整理着松叶色的衣襟。

 

屋里石臼笃笃，林菱还没有意识到爱慕者别有目的的到访。

 

竹门忽地被推开，她惊警地扔下手里的捣锤回身。

 

“哎哟，吓到你了？看来是我还不够温柔。”

 

“你怎么会知道这里？”林菱拿起桌上的灯油，护在自己身前。

 

“菱儿，我不是说了吗？我是什么身份的人，你知道的。我想找到你，一点儿都不难。”他找了张手工做的竹椅坐下，放下手里摘了一捧的枫叶和死去的青蛇。

 

“你……”

 

“我怕你等不及，所以亲自来告诉你这个消息。林荷和夏长青的孩子，确实还活着。”

 

青蛇冰凉的尸体没沾一滴血，却染得桌上的枫叶红得血腥更胜平常。

 

“她就在你身边。”

 

严世蕃走后林菱感到心跳得十分剧烈。于是提笔写下一封向杨程万求证他当年在锦衣卫中当差之事的书信。

 

随着林菱带着疑惑和隐去一半真话的信件被送出驿站，另一封信送进了南京城的穆府。

 

这是棋局破解后的回信。

 

穆新听今夏弹箜篌的情思被打断，他在亭中拆开信封，取出了封口处露出一角的竹叶。

 

她果然是京城的孩子。

 

小新摩挲着纸张末端写着的“夏”字，已然忘了她弹的曲子是什么名字，叠着脑海里混乱成一团的宫商角徵羽，陷入了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