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白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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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元一斤虾】刀尖微茫·其三十七

 

纠察税官一事算是告一段落,一日起早,陆绎今夏二人步行只官驿处。

 

一道明黄色的圣旨展开,今夏原以为她家大人又要涨俸禄拿赏银了。虽非如此,但圣旨里写的确实是好消息。

 

岑福升为锦衣卫经历,奉旨押送犯人回京。

 

听到能够回家的消息,袁今夏还是很开心的。“终于能回京了,上个月上官姐姐和大杨因为想着师傅他老人家一个人在京城寂寞,不等我们一块儿就先跟着乌安帮的船队回去了。”

 

先前因着要维持假身份,每天穿成贵妇人的模样,今天到官驿来陆绎才点头让小夫人换回一身清爽干练的男装。只是她穿着男装一时兴奋难掩,搂上披挂飞鱼服的陆绎,画面稍显怪异了些。

 

“还说呢,早先让你在京城乖乖待着,自己偷跑出来,现在才想着要回家了。”陆绎把扒在他后背上的人儿扯到面前,想勾勾她的鼻子却被躲开。

 

“那大人是嫌我跟着,不好办事了?”今夏作势背过手去,“也是啊,若是我不来的话,大人在花柳巷里就尽管被招待得风流了。”

 

“嗯?”他好笑道,“夫人这是生气?还是吃醋了?”

 

“我像是这种人吗?”袁今夏只差没把白眼翻到天上去了。

 

“夫人为了我发脾气,是在乎我,为夫高兴。”他自然不会做那等事情,如果今夏不在,大概他的手段会更直接狠辣些。只是她在,就像在这江南水乡多消磨些时日。

 

“……”她觉得这样的话近来似乎听得很多,陆绎从来不拘着她发脾气,也没要求她做通情达理的当家主母。今夏以前不觉得,原来他的放纵和管束都是无形的关怀。

 

“怎么了?”陆绎见小夫人又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话锋一转,今夏抬头问道:“这消息都到官驿了,我们是不是今日就该收拾启程了?可别误了岑福的好事情呀。”

 

“不着急。此次任命岑福带队押送,是我在通信中和圣上提及的。让他带队先行,没有我跟着,也算是一次不大不小的历练和证明。”

 

锦衣卫中早有人忌惮岑福和陆家的关系,当年陆绎入狱,他也受了很多难言的苦才得以回到北镇抚司。陆绎对此事早有考虑,只是一直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

 

“这样啊……”

 

“知道你累了,我们多留几日,也好多休息一下。”

 

今夏含着粉润的下嘴唇点头。说实在的,这一趟没累在腿脚上,倒是累在了腰上。

 

“那我今夜要去看看苏州的游船。”都说此地夜生活丰富,五光十色车水马龙,谁知道她可是一天都没享受到。

 

“好,夫人还想做什么,我都陪你去。”

 

……

 

陆绎留下还有另一个原因,他有一个待验证的猜想。

 

果不其然,在岑福离开苏州后的第三天,第二道圣旨又来到了这个烟花多情之地。

 

柳柏升任苏州知府,自七品一跃至从四品,从这日开始就是苏州城的主人了。

 

茶楼里的岳飞全传演说到了最后一出,是时候跟琵琶女告别了。

 

戏台上的曲起承转合,戏台上的声迂回婉转。

 

“这柳大人怎么自己上去唱了?”今夏翘着腿,放下手中喝空了的杯子,“关键他怎么还演的秦桧呢?不应该演岳飞吗?”

 

“大抵是……好人难做,有时也会想坏人是何心境。如若单单劲凭着一腔正义和热情,不过是有尊严地被他人踩在脚下罢了。”陆绎回应道。

 

“大人?”

 

他神色黯然,是想到一些京中的往事了。官场的正邪廉腐,从无定论。

 

“走吧。”陆绎摸摸今夏的发鬓,将她的视线从戏台上扭转到面前。

 

小夫人似乎还有些话没说完,总觉得相识一场,听了别人的琵琶和戏文,多少该有些表示。

 

“不打声招呼吗?”

 

青玉杯中的茶已凉。

 

“不必了。”

 

长江一脉割据,苏杭两地不过一年就都归入了徐敬的派系。

 

柳柏才离开诏狱,就能得到在苏州半大不小的官职,全是徐敬为养成自己的地方势力暗中转圜的结果。

 

他在认识柳柏后不久,便明白了此次实是徐敬借力打力,如此一来苏州这块腹地终于转到了内阁首辅手底下,锦衣卫说到底也只是执行者罢了。

 

矿监税史所敛之财,有不少数目直接流入了人上人的私库,却不得不碍于内阁重权相衡,下派整治。想起徐敬还在任礼部尚书时便已有意识在官袍上打补丁,用以显示自己为官清廉。有些官自清,有些官则为长远的权力而清,其中真真假假轮不到陆绎来判断。

 

他想起父亲多年秉承的中庸之道,为官看风水轮流,此时更能体会其中的深意。

 

陆绎牵起今夏的手,将她的搂在身前。出来已经小两个月,也是时候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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