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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AU|穆老关门弟子X大师姐家锦衣卫】桃花倦倦·又新绿4



又新绿4

 

巨野王府奉国将军徤椹的寿辰定在属地扬州举办,近日其子镇国中尉观煊下令命人从京城押运为父贺寿的生辰纲,从水路进入扬州。

 

大进大出的巨野王府或许没想到,区区几箱生辰纲,能得三方势力瞩目。

 

陆绎带领的锦衣卫一行刚到扬州不久,观煊意外死亡的消息就由扬州知府韦应送进了官驿,紧接着奉国将军徤椹也追上门讨说法。

 

他眉心皱起,发觉事态发展快得目不暇接,食指一下下扣着官帽椅黑胡桃色的把手。先是观煊离奇逝世,坊间关于其抢夺百姓财产、杀人夺妻之事早已让他恶名在外。但为何此次事件中看似与其生死无关的生辰纲,还未送到王府便已在船上丢失?

 

且生辰纲那么多,竟只丢失了其中的两箱?

 

“岑福,派人去严查扬州的各个码头,我需要知道那批生辰纲的下落。”陆绎背手说道,“花船画舫也要细细调查一番,若来人只取走两箱生辰纲,或许说明他们的人手、力量都不大……我猜想可能是女人。”

 

“女人?”岑福不解,他们得到消息,要找观煊记录事情的那几本册子就在此次进入扬州的生辰纲里。“大人是指暗中追踪生辰纲的势力并非您之前所猜测的毛海峰一派?”

 

陆绎交叉抱臂,起身说:“如果是倭寇,为什么不连同剩余的一起取走?”

 

“属下明白。”

 

“另外……观煊府里搜出一个女人绣的荷包,我看针法不一般,你亲自去查一查这个荷包的来历。”

 

……

 

不过三日,线索就落在了一个名满瘦西湖的扬州瘦马身上。

 

陆绎在码头边临时设的位子上翘着腿喝茶,一幅作壁上观的贵公子气派,但眼神凌厉专注,令他身后的锦衣卫噤若寒蝉。

 

三月扬州,水边花树已放,几片花瓣随风落入茶碗里,倒映小小的阴霾。

 

翟兰叶的楼船被官差拦截,来人粗暴地推开舫们,码头水边的腥臊味和刀剑的金属铁锈味乱了香阁里的清幽,惹得船内的小姑娘一个斜眼。

 

翟兰叶倒不恼怒,对今夏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她停下手里添香的活儿,福身客气道:“那便请你们大人上船听琴,也好细细聊聊,为何怀疑闲来泛舟湖上的弱女子。”

 

“姑娘莫要跟我们打太极,这刀出了鞘……”

 

“官爷,我说你们也忒不懂怜香惜玉了,这可配不上进我姐姐的香船。”今夏思索了片刻,“不妨我跟你们走一趟,若有什么小女说不明白的,再来请兰叶姐姐也不迟。”

 

她半推半就将人赶出了船舱,一路行在长长的码头栈道上,觉得气氛严肃不似平常的扬州。“敢问这位官爷,是何人主使排查码头?你们领头的大人是谁?”

 

“小姑娘,问题还挺多……”朴衣官吏抱着刀将她引到廊下,“此次事关重大,是京城来的锦衣卫佥事大人。”

 

今夏还未来得及问那位大人的姓名,青檐下的男人险些推翻了杯盏,粉色的桃花落在他方才愣住时放下腿兜起的衣摆上,点点乱红,乱了他的心。

 

她抬眼看去,回廊尽头的男人表情复杂,紫袍上的飞鱼窜出来,咬住了她的心。

 

今夏的记忆有些错乱,她以为自己不会错认扬州的花和杭州的花,怎知此时飞红满天,无数次重逢的画面叠成沉重的香茔,一抔冷清埋不住。

 

树上用来祈愿的红色游丝飘入眼帘,推着落花从陆绎的衣摆上吹向今夏的脚边,再次将二人的视线系在一起。

 

“今夏?”

 

“……陆大人。”

 

……

 

严府的装潢富丽华美,一半是古董名器,一半是美人足玉。

 

“公子,您让毛海峰去找的生辰纲失手了。”严风捧刀,唯唯诺诺地回话,怕扰了严世蕃此刻清净。

 

“什么?”他从女人们裙摆砌成的丝绸堆里抬起脑袋,满眼睥睨。

 

“但据我们所知,那东西也没有落到陆绎手里……锦衣卫这几天也无头苍蝇似的四处追查。”

 

“哦?难不成就这么失踪了不成?”他含住一女用嘴喂来的樱桃,轻慢地眨眼看她乖顺迷醉的神情,瞬间翻了脸,厌恶地吐出殷红发黑的果实,将身边的人通通赶了出去。

 

“公子息怒。是那帮倭寇办事不利,属下这就派人去处理。”

 

“罢了,罢了……”严世蕃赤足走下卧榻,踩在细密的西洋绒地毯上,“把锦衣卫的动静给我盯紧了……我去别苑看看菱儿。”

 

……

 

无言之时,冷箭穿花破语。

 

今夏乍惊,眼眸慌乱地颤抖,步步后退。

 

染了血的箭头稳稳停在离她一寸的地方,箭杆被陆绎紧紧握住。

 

巨野王府的人又索命来了,这次还连同趋炎附势的韦大人一起出现在码头。

 

陆绎不屑地将锋利的箭头抵在王府参将的脖子上,扭头给了韦应一记眼刀。“我想,锦衣卫办案,应该还轮不到韦大人您来教我该如何处理疑犯吧?”

 

箭杆依着稳实的臂力飞出,插在韦应身后的漆红木柱上,硬生生裂了一道长口子,露出木头中间的原色。

 

“我这个人性格就这么古怪……”他翻覆手掌,看着手纹间渗出的血迹,“只要是我的人,我想打就打想杀就杀。但要是旁人敢动她一分一毫,我这分寸恐怕就很难掌握了。”

 

今夏听之咬紧了后槽牙,桃面粉颊僵硬地凝在一起,抬眼时遇上了陆绎深沉如浓墨的眸。

 

他莫不是发现了兰叶杀死观煊,取了那两箱生辰纲?

 

一众陪着笑脸谢罪,撤了官兵。谁也不敢惹锦衣卫,更何况还是指挥使的儿子。

 

“大人?这位姑娘?”陆绎手下的锦衣卫问道。

 

“……”他垂下手叹气,“把人带走。”

 

“是!”小个子上前提起刀押上了今夏的脖子。

 

陆绎耳朵微动,听到刀刃摩擦鞘壁的声响,旋身扫视身后的动静,眼底一下烧了怒气。

 

“把刀放下。”

 

那锦衣卫被陆阎王的语气吓得不敢动。

 

“没听到吗?”

 

“陆大人让你把刀放下。”岑福实在看不下去,如此粗鲁不长眼,怕是明天就要被赶回京城看诏狱了。“你们都下去吧,人我带回去就行。”

 

“大人,您的手?”

 

陆绎看着今夏不说话,她的钗髻被其他男人的无礼弄乱了,光是这般他就觉得心疼,更不要说看到她比两年前病中的时候更清瘦的身形和无血无光的面色。

 

“请个大夫来。”

 

“是。”

 

人一言不发地被带回了官驿,安置在两员把守的东南厢房里。

 

今夏绕着长长的衣带,袖口桃花滚动,不停地搅动思绪。木门吱呀的声响打断了她,致使脑子空了一拍。她以为来的是审问的锦衣卫,或许是岑福,或许是陆绎,但没想到开门的只是一个年迈的大夫。

 

今夏心想受伤的人不是陆绎吗?大夫该是走错房间了,起身打算请他出门。

 

“没走错,人是给你请的,回去坐好。”

 

门缝裁成的扇形光被陆绎的脚步剪开,他换了一身暗红色的常服,手掌已经包扎妥当,透着今夏熟悉的金疮药味道。

 

今夏含着嘴唇,还是没有说话,但他拦着门不许自己往别处去,只得任由老大夫抓了自己的腕搭脉。

 

青色的袖口翻起,露出里边系着的琴弦,全被陆绎看了去。

 

“姑娘只是心悸受惊,并无大碍……嗯……”布满皱纹的三指在寸门关上来回探查,“底子有些弱,心肺郁结不畅,小小年纪还是该好好调理才是。”

 

“有劳大夫了。”他收了医者写下的药方,吩咐岑福打赏送客。

 

“陆大人请我来此,就是为了看一场无关紧要的病吗?”她翻转手腕,反扣在桌上,飞袖覆上裸露在外的手绳。“关于案子,没什么要审问我的?”

 

一声声大人听得他胸口挨着闷拳一样疼。

 

“今夏,我……”陆绎伸手想抓住她的手,却被轻巧地躲开。

 

“……”

 

“我怕你当年落了病根子,就算不是我求你,你也不能拿身子开玩笑。如果你不想见我,我此次在扬州不会再找你,锦衣卫也不会为难你。”

 

今夏别过眼,只怕暴露了神色中的眷恋和关心,毕竟陆绎手上还带着伤。她咽了咽干涩的喉咙,收回桌面上的手,说道:“陆大人公事公办就好……既然我们早已说清楚了,扭捏作态也不是我的做派。”

 

陆绎又一次叹气,她给了自己时间,他却什么都舍不得问,只是呆呆看了今夏许久,才着人送她离开。

 

不过半个时辰,开着的房门前已落下许多花瓣,细细碎碎地更易黄昏。

 

陆绎摸着手心的伤口,尝着按压的痛,自笑自语。他好想听今夏叫自己的名字。


想听她肆无忌惮地叫自己一声陆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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