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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AU| 十八岁女子高中生X二十三岁爹系醋王】碳酸汽水·北冰洋6



北冰洋6

 

陆绎站在透着灰蓝色光的落地玻璃前,望着严世蕃黑色的宝马绕过大门前平静的喷水池驶离诏裕。

 

手腕的感觉空落落的,他摸着左脸上的指痕,那只沾着浅浅甜杏仁味道的小手仿佛又覆上了自己的脸颊。这样也好。

 

陆绎打着方向盘,望着停车场有几星提示灯光亮的出口。思量片刻,还是走了回陆家的方向。路过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了两罐啤酒。

 

“爸?您怎么还没睡。”

 

“我一直在等你回来。”陆廷望着站在玄关处的陆绎,合上手里的硬皮精装书,接着摘下了鼻梁上的金丝老花眼镜,看清了他面上的手印。

 

“被哪个姑娘打了?”陆廷拿过一罐啤酒打开,“你每天晚上都跑到严世蕃家门口做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

 

陆绎也扯开了细细的拉环,“这件事不用您操心。”

 

“或许……七年前的事情,我应该跟你讲讲。”陆廷担心这个儿子因为七年前的一场争吵始终对严世蕃怀有戾气,解铃还需系铃人。

 

酵母液态发酵产生的绵密气泡融在口腔里,在父子对坐的夜晚升起了几分缓和的甘甜。

 

……

 

“怎么了?”今夏在副驾驶上努力抻直了腿,保护她淤青的膝盖,感觉车还没开到小区就停了下来。

 

“没油了。”严世蕃拐进公园的停车场停稳,打开车内的照明,笑道:“背你回去吧。”

 

“疼不疼?回家别让菱儿看到了啊……”

 

路灯将他们的影子拉长又缩短。小姑娘轻轻伏在严世蕃的背上,蹭了蹭他的肩膀,心里亮堂堂的。八年前他也是这样带着自己回家。

 

“藩藩,我能问问你……翟兰叶吗?”虽然那话是陆绎为了演戏说的,但有些事情确实不假,比如他们初次见面的时候,还不知道彼此的名字,陆绎就提到了这三个字。

 

严世蕃停下颠了颠,让今夏在背上待得更舒服些,“想听故事了?”

 

“小姑娘,你觉得,我是个好人吗?”

 

“你不是吗?”今夏侧头看着老父亲的鬓角,顽皮地吹了口气。

 

“我曾经包庇了一个杀了人的女人,但我最终还是葬送了她。”

 

“她就是翟兰叶吗?兰叶……这个名字真好听。”今夏的声音像月亮一样干净。

 

严世蕃初次见到翟兰叶,是一场哈姆雷特的现代话剧。演员、场景、台词都不正宗。但音乐,确实很特别。

 

复仇的王子为了试探真相的剧中剧一幕,响起的乐器竟是琵琶。

 

十面埋伏,好听。

 

严世蕃翻看手里的简介册,不起眼的姓名表里,写着翟兰叶的名字。

 

“她杀了人?”今夏问。

 

“长青车祸事发前,我在暗中调查廖闻华。”严世蕃稳重的步伐一步步落在六角形的灰白石砖上。“他和音乐学院的副校长周显已同谋,向颜绍琼投诚。我意外发现翟兰叶杀了周显已,她是他的研究生。”

 

周显已帮颜绍琼将市政款项的现金转移到学校的国乐资助项目账户里的那一晚,翟兰叶在办公室里杀了周显已,大学里导师和女学生的那些事儿,仇杀。

 

洗手池前的水龙头哗哗响了一个小时。女子冲洗着喷溅在脸上的血迹,洗掉了她妩媚讨好的妆容,软玉一样的素颜在洗手间清冷的气氛里闪光。

 

水一点点没进她的长发,流进沾着血的衣领。蜷曲的卷发渐渐变软,贴在姣好的身线上,包裹着少女的清丽和惊慌。红色的高跟鞋扔在水槽里,接满了凉水。洗去伪装的兰叶站在镜前,仍是一遍又一遍地洗着曾经沾染肮脏血迹的地方。

 

严世蕃看了许久,找人帮她处理了案发的痕迹。

 

“她觉得我救了她……但我还没顾得上搭理,长青和小荷就出事了。”严世蕃重重叹气,满是懊悔,他没有救到重要的人。

 

哪里来的仇恨,就要还到哪里去。

 

虽然作为小严总,年轻时为了礼尚往来花花酒肉,但他心里一直暗恋林荷的妹妹。苍白憔悴的葬礼过后,一个失去了兄弟,一个失去了姐姐,两个孤苦之人在风中对视。

 

严世蕃从那天起决定要娶林菱。

 

今夏搭在严世蕃肩膀上的手臂紧了紧,想要给他一个拥抱,作为夏长青生命的延续。

 

“兰叶她……或许喜欢你?”

 

喜欢?严世蕃第一次从他与翟兰叶朦胧的关联中听到这两个字,在小姑娘的声音里听着好纯净。

 

“翟兰叶来找我,她说我们有共同的仇人,她要去去复仇报恩……那时她知道我已经查到了毛海峰,于是退学,自愿答应做了毛海峰的女人。”

 

夏夜的风,偶尔也惆怅。

 

“那后来呢?”

 

……

 

陆绎注视着客厅里音乐家母亲的遗物箜篌,陆廷曾经让翟兰叶碰过它,十六岁的陆绎摔门而去。

 

“我知道你一直对翟兰叶的出现如鲠在喉。”陆廷将冰凉的啤酒罐放在茶几上,“当年我临时退出与夏言的合作项目,却被廖闻华借题发挥,想要借机继续搅乱我和夏严两家的关系。”

 

“毛海峰和翟兰叶……”陆绎仰头灌入啤酒,拭去嘴角的泡沫。

 

“没错……廖闻华利用翟兰叶,将她作为眼线插在我身边。毛海峰散出她和严世蕃的关系,落成这起无休的争端。”

 

“后来翟兰叶死了,在毛海峰的邮轮上。”陆绎平静地说出他知道的事实。

 

……

 

严世蕃登上毛海峰的邮轮,他不想和陆廷撕破脸皮,原想叫那个满心恩仇的女人回头。罪孽、谬误又或是愚蠢,占据了谁的灵魂,折磨了谁的肉体?

 

他拿着她塞进手里的录音笔。

 

翟兰叶的尸体漂浮在深蓝的水面上,海上的泡沫洗掉诱惑、狂妄和执着。下沉,下沉,下沉不见。

 

今夏的手指扣紧了裸露的手臂,眼眶渐渐湿了。“藩藩……她是你的奥菲利亚吗?复仇的王子?”

 

“她不是。”脑海里咸涩的海水被一阵清风吹走,严世蕃望着家的方向,林菱的温柔沁在他心里。

 

“孩子……我不爱她。我也不会让我爱的女人成为被仇恨纠缠爱而不得的奥菲利亚。”林菱心中的仇恨被他一点点抚平,他始终让心爱的人置身事外。

 

“但她不是,她也不是谁的。有那么一刻,我希望我没有为了调查廖闻华包庇她杀人的行径。”

 

“谁都是自私的坏人。”

 

严世蕃靠靠今夏哭得湿漉漉的小脑袋。

 

“对不起,”今夏吸吸鼻子,“打湿了你的肩膀。”

 

“没关系,小姑娘……”严世蕃自以为从来没有立场为这样一个女人伤心。

 

干净的月亮,谢谢你为她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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