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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AU|穆老关门弟子X大师姐家锦衣卫】桃花倦倦·尽繁茂10




尽繁茂10

 

马上的紫衣锦衣卫远远地就已听见府里断断续续的琴声,于是挽缰下马,慢行绕道侧门回家。

 

陆绎心里一边怨今夏手臂还没恢复气力就搬出了箜篌,一边又不想打断他许久未听的琴音。即便节拍断裂,音时长时短,时紧时虚,依然藏不住今夏弹琴时独有的风韵。

 

“今夏。伤还没好,不能勉强就歇着吧。”他还未换下今日审问时沾了血的衣物,说话时没靠得太近,怕她不喜欢衣物上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不想今夏却迎上去挽上了陆绎的手。

 

“怎么了?”他下意识地捏了捏今夏的手,确认没有冰凉得太过分了。

 

“没事儿。”今夏仰头笑看陆绎略带疲态的脸。

 

他抬手勾勾今夏的须发,“怎么想起弹琴了?”

 

海棠花开得枝繁叶茂,她想大师姐了。

 

今夏无声,松开手捡起桌上落了一枝的海棠,拨弄半开的花苞。

 

陆绎拿过她指间的花,别在少女弯弯的耳际。“我先去换身衣服,一会儿就来陪你。”

 

“嗯。”今夏抬手去扶鬓边的花,淡淡的雅香清甜落在心尖。

 

手臂许多日没有大幅度地活动过,只弹了一首曲子就隐隐酸疼。今夏把花插进凉亭的花瓶中点缀,自顾揉着上臂。

 

陆绎换了一身青云镶边的松枝暗纹白袍出来,琳琅独立院中,小桃花进了凉亭歇息。

 

他上手轻轻揉捏今夏的胳膊,以免碰到才好不久的伤口。这般情景,倒是想起数年前他们在陆府里,一个弹琴一个练剑的情景。

 

“你笑什么?”今夏回头对上陆绎的脸,趁他还没来得及把笑意收起。

 

“只是想起你以前的样子了。挨了先生手板、被罚抄书时便要说手疼手酸,抬不起来,要我哄着你练琴。”

 

今夏变了脸上,嗔怒道:“你还说呢!想当初我为了你从锦衣卫征选放假回来的时候能腾出空来,情急之下使了些小心思。你倒好了,一回来就向先生告发我。”

 

她还记得陆绎言辞凛然地说着君子正道。因为那是这个少年郎数载岁月过去,依旧摆在心中最亮堂的地方的东西。

 

“你以为张先生傻?他早就发现了,我只是不忍心,没告诉你罢了。”陆绎把她抱在怀里安慰道。

 

今夏最喜欢他穿这套衣裳,宽大的衣袖门襟上熏了淡淡的松木香,让她放松地蹭在温暖的环抱中。

 

“陆绎……我问你,你当锦衣卫,为何从不在暗处伤人?这也是……你坚信的君子正道吗?”

 

不论是杀害淳于师姐的仇人,还是杭州的司马长安,抑或如今在京城只手遮天的严世蕃,他对付的方式都没有超出这套原则。

 

陆绎心知世上没有比今夏更通晓他信念的人,一时听来满心爱意涌现。

 

“嗯。怎么突然问这个?”

 

“在扬州时,兰叶姐姐暗中杀了观煊将军,你是知道的。对不对?”今夏拨弄陆绎腰间的方形白玉牌。

 

“我本该追究的,但事情已成死局,你又突然现身……”陆绎摸着今夏的发顶,轻声叹了口气,“我那时只是更担心……你也被搅进乱局,到时我身为锦衣卫该如何护你周全。”

 

他想过,为她做一次不一样的选择。

 

今夏的眼神转为暗淡的静水,在淳于家事发时他已然做过一次两难的选择了。

 

“陆绎,我不会的。你能如此惦念我的安危,就足够了。”她双手攀上陆绎的颈肩,紧紧搂着他。

 

陆绎显然一时不知该如何回应。

 

海棠树外挂了同辉的日月,相隔夕阳天际而望。

 

身上的女孩抬起小脑袋,带着微笑,有些生涩地贴上陆绎轻抿的薄唇。

 

她才离开不过一秒,一双水灵的眼睛仍望着陆绎的脸,未反应过来,微凉的后颈被力道温柔得恰到好处的手腕控制,将粉唇送入绵长甜美的深吻中。

 

唇舌缓缓而入,滑过贝齿、上颚,徘徊缠绵在小小的空间里。

 

晚风将红妆满映的海棠吹入亭中,枝头的花叶无声交换耳语。

 

今夏第一次如此投入他们的亲吻,她第一次如此喜欢他们的亲吻。舒美的暖意直驱心底,她阖眼转换脖颈的角度,探入陆绎的口齿间,尝着夕阳时分酿成的甜软蜜饯。

 

不知过了多时,月亮升得高了些,两人才气息促促地分开。今夏埋进陆绎的胸怀,温存许久。

 

抬头望向亭檐飞角外紫霞越发浓郁的天空,升起的月亮于云间露出全貌,在渐暗的夜空中圆满成洁白无暇的玉盘。

 

……

 

宫廷画师所作的五幅白鹿图齐齐在侍女手中展开。

 

严世蕃把手中的灯烛交给候着的严风,不满地频频摇头。贵则贵气,没有灵性,若让林菱看见她书中所述的灵兽是这般呆头呆脑的模样,必定要失望的。

 

他随手把人和画都赶了出去。终是自己提笔画来才能满意。

 

林菱依旧冷面冷语,不与他亲近,但严世蕃隐约察觉她近来少了很多抗拒。他笑意盎然,放下白鹿卷轴,便提袖离开。

 

方才有人来报,称兵部新调任的曹锟来府里求见严世蕃。

 

竖展的画幅被铺设在书桌上。

 

那是穆新第二次透过书商送来的消息。蓝青玄和小新希望送一份礼物给严世蕃,在书中写下分散的暗语,告知林菱在严世蕃面前翻查与沿海神兽有关的书籍。

 

画上纤纤笔触勾勒白鹿含着防备的长睫和蓝瞳,一对硕大雪白的鹿角,确如仙兽,生于美轮美奂的天地宫宇间。

 

严世蕃一时得意,沉湎于林菱的温柔乡,却正中了他人下怀。

 

她指尖摩挲细腻的纸张,仿佛轻抚画中白鹿。林菱思念着院外的那个孩子,希望她平安无虞。

 

……

 

是逢陆绎休沐。

 

今夏一直住在他的房间再没搬回去过,那个房间更宽大暖和些,她以往居住的小楼反倒成了他偶尔不下榻在书房时的住处。

 

她兴许都忘了推开窗就能看见后山桃花开了的欢喜了。但这种欢喜转成日夜不经意地巡进后院盼着小桃树开花,好似也是一样的。

 

两人难得一同再去往后山秘密一样的故地看花。陆绎知道她现在格外畏寒,带了毯子铺在花间。

 

春意渐渐暖起来,今夏脸上的表情不再囿于病痛心事,故而常常能见到轻快的微笑。

 

他们在花下随心聊着,时而翻翻青梅竹马的旧账,时而谈论新奇无端的传奇。

 

“我有些想喝酒了。”

 

“不行,你前科太严重了。”

 

“什么呀?”

 

“上次在扬州,你和谢霄喝成那样。”

 

“有吗?我怎么记得我没喝大过呢。”

 

陆绎抬起两指顶着她的脑门,“谁喝大了能记得?”

 

“唔……我就喝一点点好不好?在府里养伤过了大半月,总归是有些无聊的。”今夏委屈地鼓鼓脸,垂头绕着手里的一缕头发。

 

陆绎心软,背着她回陆府的路上还是答应了。

 

“今夏,想喝什么酒?”他停下颠了颠背上的小人儿,好让她挂得稳些。

 

小桃花的脑袋靠在陆绎的左肩上,面颊一步一摇地碰到他的耳廓。

 

“秋露白。”她最喜欢哥哥酿的秋露白,也不知道在京城有没有。

 

这酒陆绎是听说过的,没想到她一个女孩子会喜欢这样入口清冽的酒。

 

“说好了就喝一点点?”陆绎侧眼看肩膀上的今夏,话中藏着他都未察觉的宠溺。

 

“知道啦,你怎么现在也跟小新一样啰嗦呢。”

 

她伸长了手臂,转着腕上悬着小金珠的琴弦。

 

“好了,不念叨你了。”他蹭蹭今夏毛茸茸的鬓发,小小的耳坠子不小心碰在脸上,显得小人儿更温软了。

 

身后的桃花树独立山间,静静目送归家的一对壁人,也自生欢喜地醉入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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