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白甜

才疏学浅
唯有双下巴傲人
已关闭更新/私信评论不定期回复/无差别回关致谢

【古代AU|穆老关门弟子X大师姐家锦衣卫】桃花倦倦·尽繁茂4



尽繁茂4

 

京城里权贵的宴会总是很多,也总是纸醉金迷。朱砂和石青在细腻流畅的线条里铺衬酒肉满溢的坐席,洒了的酒渍都是银白色的。

 

富丽高雅的屋堂里满是与严家交好的官员亲贵们,浓墨晕染他们交错觥筹的关节,工笔修饰他们交换眼神的面态。

 

陆绎和此处是合不来的。他知道严嵩和严世蕃是想试探自己最近的态度,才以陆廷病逝的借口请他来赴宴。

 

两个时辰里,他未曾舒展过帽檐下的眉。

 

不远处喝得面红耳赤的人们似乎在说些什么贺词,有位大人要乔迁新居。

 

常见的逢迎。

 

……

 

陆府早春的院落里,海棠还没开。

 

“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今夏手里是一封还未拆开的信,陆绎认得封上那是他表妹的字迹。

 

“走个过场罢了。”他知道严世蕃就是喜欢在他的地盘看自己不得舒展处处受压的样子,一时满足他的趣味对陆绎来说不是什么太有所谓的事情。

 

面子最是无用。

 

“不想你自己在家里吃晚饭,就早些回来了。”

 

今夏撕开糨糊封过的口子,里面沉甸甸的。她小心地让那帕子包着的东西滑进手心里。

 

是一对镯子。

 

“敏儿怎么就随手把这东西塞在信封里,也不担心碎了……”她捏着镯子对上光,还好没有裂纹。

 

“她寄给你,你也戴上看看合不合适才是啊?”陆绎悠闲地喝了口茶,他心里清楚这是什么东西,小时候在母亲那里见过。

 

“嗯?你是平时没见过我戴镯子吗?”今夏奇怪道,不过也还是戴上了,才拿出信封里的纸张来读。

 

‘镯子是大姑母留给我出嫁的时候戴的,现在你都上京城和大哥哥在一起了,不妨给今夏吧。’

 

今夏突然有些僵硬地含住了自己的下唇,面颊上有些泛红。

 

“今夏?敏儿说什么了?”陆绎说罢就凑过身子来看。

 

“是女孩家的秘密。”她把信纸拢到胸前掩上。

 

陆绎松了松下颌,很快就放弃了,只是牵过她一只手假装研究她手上系着的琴弦和新戴上的手镯。

 

读完第一页纸,陆绎发现今夏的表情有些变化,反手捏紧了他的虎口。

 

“敏儿说,淳于启在马场后的山中开矿。”

 

他两指轻叩着院中的石桌,“那块地本来是严世蕃的猎物……这么一想,淳于启一直没有放弃对严世蕃的攀附,确是合情合理。”

 

“我……有种不太好的感觉。你看,这里写得如此细致入微,我担心敏儿是暗自跟踪了他们。”

 

字里行间写着矿洞里建造了什么样的器械,有多少佣工,指挥者的特征等等。

 

“怕是淳于启在帮严世蕃做他还没有放弃的火器生意。这些东西,都是藏在矿洞里造火器的。”陆绎握紧了今夏有些冒冷汗的手,“我这就叫岑福派人留意,保护好表妹的安全。”

 

“那淳于府怎么办?毕竟他们也是大师姐还在世的亲人。”今夏设想事发的两种结果,他们或被官府查抄,或被严世蕃派人暗杀。

 

“我只能说,尽力吧。如果淳于启执迷不悟,作为锦衣卫免不了面临大义灭亲的选择。”

 

她谨慎起来,担心严世蕃发现敏儿给自己和陆绎通风报信,因而问道:“我的回信,能托你派去的人带给敏儿吗?”

 

“嗯,小心些是好的。”陆绎摩挲着今夏到了北方有些干燥的手背,如果他们行动及时,这确是是一个给严党增加麻烦的好时机。

 

……

 

“父皇。”

 

裕王不时送府里亲种的植物草药给蓝青玄为他炼丹,因先前听说民间制毒事件严峻,怕父皇误食有害之物,所以亲自培育侍养。皇帝听说后很是心悦,便经常召见裕王入宫,听他与蓝青玄讲经论道。

 

早春暖意喜人,蓝真人邀请两人在高台上欣赏云气天象。

 

只择一处,定神而观,体味玄妙。

 

皇帝自觉道行未深,看不出什么,甩袖走到蓝青玄身后看他眼中之景。

 

“嗯?”

 

裕王听闻也放下手中经卷走来。

 

“那里何时有了一座宅子?朕仔细一看,竟还如此华丽。”

 

蓝青玄未语,似乎还在定中神游。

 

“回父皇,儿臣听说前日严阁老设宴,但宴会的风头却都被颜绍琼大人抢去了,各位大人纷纷恭贺他乔迁新居呢。”

 

“岂有此理!上个月朕还心想如今得了蓝真人,要在宫中建瞻星观,工部一个两个的都说没钱!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工部尚书的新宅就在京中拔地而起?好啊,好啊……”

 

当晚一道春雷劈入京城。

 

圣旨从紫禁城四散而出,工部官员停职查办。

 

严世蕃淡然自若地享受窗外雨声,他心想,杭州的雨是不是也这么好听。

 

比起一夜之间成为身无公务的闲人,姐弟反目的戏份一定精彩许多。

 

……

 

淳于敏快笔书写的手腕颤抖着,她感觉到府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劲。

 

上次寄给今夏的信还是托了那对镯子的福,借一个障眼法在弟弟面前敷衍过去。

 

她的房门被人粗暴地踢开,随着门外的风雨大作。

 

敏儿吓得扔下手中刚刚沾了新墨的笔,泼洒的痕迹横贯在暗红色的线条上。“弟弟,你想做什么?”

 

“姐姐明知道我不喜欢桃花谷的那位小姐,却还给她写信,是故意给本少爷找不痛快吗?”淳于启走近她用来写字的妆台,撕碎桌上墨迹未干的纸张。

 

他随意读了读碎片上的只言片语,继续说着:“如果不是她,现在待在陆府准备做当家主母的就是姐姐了,不是吗?”

 

“你不要乱说,我本来就不喜欢表哥。我看你是想功名想昏头了。”敏儿被逼得险些从凳子上摔下去,一时不忿地站起身和口气狂妄的弟弟对视。

 

“姐姐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我们淳于家只有我一个男子,我不攀想名利,难道还指望姐姐不成?你自从司马长安被抄家没能嫁出去,就注定是在我们家白吃白住的赔钱货!”

 

他将手里的碎纸扔在地上,暴怒中不停地踩踏,“你还想向陆绎和那个罪臣之女举报我?想得美!如今你只能听我的。”

 

敏儿难耐地被他扯着头发按到桌前,耳环也被甩在了床底下,一时头皮和耳垂都针扎一样疼。

 

“姐姐,重新写,好好写。”

 

“我们是陆绎的外家,马场里的矿脉怎么来的,陆家怎么回不知道?他陆绎不是从小就对火器很感兴趣吗?”

 

淳于启的笑落在镜子里,凌厉异常,生生割得淳于敏的心不停地滴血。

 

“这些东西,都是陆绎表哥让我做的。”

 

魔鬼的信徒在她耳边低语。

 

严世蕃想要借她之手假造书信,再中途截获,以消解皇帝对陆绎的信任。

 

敏儿被他牵制得不能动弹,只能看着镜中那双发狂的眼。“你不要忘了,我们家门外可都是锦衣卫。”

 

“锦衣卫?那是陆绎派来遮掩他私造火器的手下,姐姐还真是糊涂。”淳于启揪得有些累了,自觉已经把姐姐控制住了,便松了手。

 

“你们,早就设计好了?”她以往都以为弟弟头脑不灵,读书也不用功,成日花天酒地,没想到看不起人也会看错了方向。

 

淳于启不耐烦地拍着桌子,孔雀蓝桌布上的茶具发出无用的抵抗。“姐姐快点动笔吧,陆绎可等不及。”

 

敏儿攒紧了袖中还沾着墨水的手,颤巍巍地站起身。

 

“好,都听弟弟的。”

 

“只是姐姐房里的信纸用完了,要去窗前拿把裁纸刀来。”

 

 

 




评论(28)

热度(70)

  1. 共1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